唐诗历来被奉为中华文学之瑰宝。其精炼之语言,将所有需要表述的物态,情感冶于一炉。所谓:“尺幅具万里之势”。甚是中肯。个中更兼音律节拍,平仄律格,合仄韵致。读来抑扬婉转,朗朗上口。无论是寄情于景,融景于情。还是歌咏言志,怀国哀民。都不乏传神之笔。其情韵和谐浑雅,盛美并臻。令无数后来者望尘莫及,难窥堂奥。
比如: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。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”。这首《登幽州台歌》完全挣脱形式的枷锁,文意纵横恣肆。短短二十二个字,硬是将陈子昂孤傲茕立,慷慨悲凉的个人形象刻划入骨。前后一气贯穿,余音袅袅。非是有足够底蕴之才而不可为。
唐诗中还有许多风格迥异的写作手法。如李白的《蜀道难》,全篇运用丰富神奇的想象,极尽夸饰的神态描绘。佐以长短相间,韵脚互谐的句式,不断变换各种景象,心理等。将蜀道之险峻,人心的怵惶,表达得淋漓尽致。“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,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”。一句“冲波逆折”,白描出水势之激荡澎湃,更衬托了山之险奇。出,对句对仗互文运用娴熟,可堪称道。此篇佳作最为人倾羡的是它的气势,开篇连续三个拟声词凭空起势。而后又用一系列夸张手法,描写景物之奇幻,人物内心之敬畏。前后大开大阖,结构严谨。行文若天马行空,奔涌连绵。诗人将想象,景态,典故融于一体。寄景抒情,附情于景,天人合一,自由浪漫,色彩瑰丽雄放,实神来之作也。
盛唐涌现了无数的诗歌魁首,除却浪漫派,现实派,还有许多田园派诗人,他们寄情山水,过着旁人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生活。其中以王维为代表。有人评价他的诗如画,画如诗,诗里有画,画中藏诗。他的作品具有很高的文艺造诣,尤其是语言拿捏精准。读他的诗有如江臯拾翠,洛浦探珠。以《过香积寺》为例:“不知香积寺,数里入云峰。古木无人径,深山何处钟。泉声咽危石,日色冷青松。薄暮空潭曲,安禅制毒龙”。其中,首联和颔联描写初探香积寺的迷蒙。此处“钟”用为动词。意为敲钟。颈联的描写是此诗的脊梁,也是最闪光之处。其中,出句的“咽”字和对句的“冷”字尤其精妙洗炼。一动一静更是声色俱备。一幅幽深宁谧的画面呼之欲出。尾联的对句用了一个佛门弟子制服毒龙的典故。将香积寺的威严法度融于想象之中,既自然收尾,又留有广阔的思维空间,言尽而意犹未尽。
说到唐诗,就不得不再说一个人物。此子“以一首孤篇横绝,竞为大家”。张若虚—一个因《春江花月夜》而名彪千秋的巨人。此作可谓鸿篇巨制,夺人心魄。首联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”。直奔主题,落笔生花。江潮连海,月共潮生。夜幕下大海的壮阔浩渺,月光的明亮活泼,尽在尺幅之中。而后,诗人紧扣春,江,花,月,夜的主题,白描间杂揣想“江畔何人初见月,江月何年初照人?”将读者自然引入思索之中,而无刀斧之痕。整篇文字空灵邈远,节奏悠扬婉转。将自然景色之盛美与壮阔描写得美轮美奂。难怪为后人倍加推赏。
当然,以上所列举的只是冰山一角。唐诗中的诸多曼妙雅典囿于我的文力,都还没真正窥见。那些谱满优美音律的乐章,需要你细细研读,而后方能领悟其中之精髓。